竹马

    体育馆里,篮球比赛正进行得如火如荼,裁判的吹哨声和同学的加油助威声在场内此起彼伏。
    饶青手里捧着一本小小的英语单词本,她坐在观众席上,低着头,嘴里念念有词。
    在一片喧哗声中,她完全不受干扰。
    赛场上的一众男生,伏谨是里面腿最长皮肤最白的,他手里运球突出重围,投篮的姿势流畅迅捷,根本不给对手反应的机会。
    中场休息,伏谨单手卷起衣摆,擦了把滴到下巴上的汗,露出窄腰上块块分明的腹肌。
    围观的女生兴奋地互相推搡,有人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尖叫:“好帅!”
    尖利的声音刺激着人的耳膜,伏谨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他咬紧后槽牙,冷眼扫过去。
    她们瞬间安静下来。
    “噗。”阿浩笑弯了腰,跟在伏谨的身后。
    “喂,你就不能对女生温柔一点?”阿浩勾住伏谨的肩膀,“你这样,有哪个女孩子会喜欢你啊?”
    伏谨蹙眉,目光在观众席上来回扫视,终于找到一个娇小的身影。
    他脸色柔和下来,唇角微弯,低声道:“书呆子。”
    阿浩挑了下眉,循着伏谨的视线望过去。
    饶青将单词本揣进校服外套的兜里,离开观众席,她背对着篮筐,往体育馆出口走去,全然不知道危险已经来临。
    一个不知道谁失手投的篮球,带着球风正冲饶青而来,正要砸到她的后脑勺——
    饶青的身体往前倾,有人从背后将她猛地抱住,
    她听到“砰”的一声闷响,是重物撞击肉体的响声,她吓得闭上眼,伸手捂住耳朵。
    再睁开眼时,她看见一个篮球在地板上一弹一落,慢慢滚到远处,她脑海里有几秒的空白,完全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
    很快,她冷静下来,卸下环在腰间有力的手臂,转过身。
    是一个高大,长相帅气阳光的男生,他肤色偏深,穿着红配黑的篮球背心,裸露出来的两条手臂肌肉线条明显。
    男生望着女孩的脸,眼睛亮了下,“饶青?”
    饶青看着面前的人,他熟悉的面容和记忆中的人物重合。
    “孟燃。”她笑起来,唇角的梨涡深深。
    他一手叉腰,一只大手压在她的脑袋上,故作嫌弃道:“这么久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么一丁点儿。”
    饶青伸手去扯压头顶上的大手,但他手劲大,她维持着向他鞠躬的姿势。
    “孟燃,放手!”她“啪啪啪”地拍打在他的手臂上。
    孟燃握住她的后颈,像提鸡仔一样将她拉起来,一把搂住她的肩膀,低头觑她,似笑非笑的模样,“我们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跟我生分了?”
    她被他夹在臂弯,她抬手整理头发,“你烦死了!”她侧头瞪他撞见他不善的目光,她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伏谨神色晦暗不明,墨色的瞳孔里涌动着风暴,他站在离他们几步的地方,不知道注视了他们多久。
    搂在肩膀上的手臂收紧,饶青怔愣地侧头望了孟燃一眼,又缓缓地看向伏谨。
    伏谨的视线从孟燃的身上离开,落在饶青的脸上,伏谨勾了下唇角,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