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对之前

    于真从葛意这里离开的时候,她心情明显变好了许多。她甚至还轻轻的哼了下她自己不知道的旋律。她忍不住想到那句老套的“关上一扇门,打开一扇窗”的话语。
    她不由得感叹,葛意这么聪明,这么正义善良,还为自己考虑,简直是夫复何求了?
    虽然自己以前一直都知道葛意拥有上述品质,但是在这个特别的巨大困难面前,自己朋友的这些优点更加淋漓尽致的显露出来……
    而倚在门边看着渐渐消失在视线中于真的葛意,她双手抱臂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着。她的思绪一下子不受自己的控制随着渐渐消失的倩影的方向一同飘去……
    她知道于真很漂亮,她很生命力。你凝视她的时候会觉得自己仿佛身处一个月夜下的海棠花群里面,花朵层层迭迭的盛开,又或者像是走进湿润的雨林,陌然发现一朵雨后的花朵的花瓣上正滑动着一滴水珠……
    葛意一直很享受她与于真的那项“自己讲述,于真绘画”的活动,她喜欢自己朋友身上这特别的,悄然盛开的灵气。
    但是,是自己学了太多资本主义与当代批判之类的玩意吗?那一套买空与热门商品的原理不由得冒进自己的脑海:于真被两个人如此热烈的渴求着,不正证明了她是“奇货可居”吗?她必定有更多的“长处”吧……那可能会是什么方面的长处呢?这个问题就带着旖旎的色彩……
    这让葛意的心痒痒的,像是有羽毛在挠。
    她想到这里,随即批判了自己的这种感觉和想法。她在心里狠狠的斥责了自己:你怎么能够物化别人呢!
    她摇头,走进了房间,心底顺便祝愿于真这次能够有效。
    晚上,于真回到了帕丁顿。
    许久不见的kasia  好像预先知道她会什么时候回来一样的。于真一进门,她就立刻的拥吻了于真。
    Kasia亲昵的为于真拂去脸上的要融化的雪花,她一摸上去,那些细白的小雪就融化成水了。kasia似乎觉得之前的周末分别太过漫长,不足够一样,她深深的看了一眼于真的眼睛,与她对视。上帝作证!她真想将于真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想到这里,她湛蓝的眼睛抹上了一股浓烈的欲望,她干脆的吻上了于真的脸颊,她细碎的亲着,沿着融化的雪水,一路向下……
    于真条件反射的想要伸手拒绝kasia,但是她知道那是没有效果的。她抬头看了一眼靠在旁边眼含笑意与兴奋的Afra,她与afra搭话:“你能劝说kasia到里面去再亲吗?”
    Afra笑着耸肩,语气随便的对kasia  说:“考虑下真的提议哇,kasia。”
    Kasia停下来,她没什么太大反应的,就拉着于真就走进了客厅。
    电视上播放着这一季度新上的节目介绍,但是叁人都心猿意马,kasia专心致志的抱着怀里的于真making  out  。而afra带着微笑看着kasia与于真making  out  ,她有些享受。而于真,于真正在回味今天她与葛意的对话。
    Kasia感觉她差不多了,还是比较满足,更深的就留到卧室吧,她在这方面可是个很传统的人……  于是,她开始用手轻轻勾勒于真的颈部测曲线,然后说:“真,你现在心情怎么样?”
    于真有点诧异,但是她现在要注意尽量不要外露自己的情绪,她说:“我挺好的。”
    Kasia听后停顿了一下,她说:“我在想,你会想要预约一个心理医生吗?”
    心理医生?这种操作……自己心里给出的答案是愿意的,但是……“不用了。”于真看着电视里面有点显老的主持人说道。
    Afra听了过后,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说:“你要知道,这些权利都是你拥有的,你可以自由的做一些让自己心情更加愉快的事情,例如,养宠物,参加聚会……”
    末了,afra举出了一个让于真很惊讶的例子,“你可以邀请你的同事或者朋友过来,我们可以一起办一个派对。”
    还能办派对了?!于真很惊讶,她们是要走什么路线,“尽量正常化风”吗?
    她也思考了一下,她想到了葛意与她谈话中提醒她的一个原理:高明的佞臣之所以能够蛊惑占据优势的皇帝,是因为他们说话往往半真半假。而于真有时候可以跟着自己的思维方式走,也可以偶尔随便的选择和自己思维方式截然相反的方向一走。这让人摸不清,很难看透,这是可以利用的一点。
    “好啊。那就办一个派对吧。我回归工作之后,大家都一直对我非常照顾,正好借此机会,可以好好感谢一下。而且之前我在a国一呆呆了那么久,和工作室的大家有的地方也接不上,正好我们可以catch  up  一下。”于真静静地说,她说得很有道理,让人无法反驳和质疑她的理由。
    Kasia不着痕迹的皱眉,她不太喜欢派对,而且她觉得这个所谓派对就是afra不负责任的乱举例的结果。如果用派对的话,不可控的因素更多了,到时候好操作吗?
    Kasia  的思路一下子飘出去很远。
    Afra的声音打断了kasia的思考,她切到了另一个话题:“给我们讲讲你的出差吧,kasia。”
    Kasia  点点头,她讲到了都柏林的酒吧,和爱尔兰的生蚝与不是圣帕特里克节的爱尔兰就有很多绿色。最后,以及贫困问题,她说:“我认为不能够将贫困的问题就看作是当事人的错,贫困有时候是不公的社会造成的。而我想看,能否更大程度的去消解这个循环,以法律的途径,帮助比较被剥夺的爱尔兰街头的孩子。”
    Afra很赞同kasia的话,她又自恋的提起以她名字命名的基金会,并说她会投入更多的资金进行基金会的运作。
    于真听得仍旧有些不爽,就像在船上听到afra帮助那些青年实现梦想一样。但这次,她更多的克制住了自己,但她还是很疑惑,该说kasia和afra道貌岸然,表里不一吗?好像又不是,她们是真的觉得这样做是对的,是更好的,不是刻意表演的。
    于真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她没有让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她想,那就一分为二看问题好了……不管她们在什么改变世界和消解贫困上有什么贡献或者怎样高尚的想法,那能够抵消她们对自己的犯罪吗?就像她们时不时释放出的所谓好意一样,那之后都伴随着新一轮的索求,自己为什么要对那些好意有好感和感恩?
    想到这里,她问:“我们能够商量一下派对的细节吗?早点定了我早点做邀请函。”
    而关于这场派对,于真也怀着其他的心思。她并没有放弃她最开始对葛意阐述的让她们感受被,操控与被占有的想法,只不过,这件事,不一定非要通过她自己亲手来做,因为那样只会将自己置身于险境……
    而kasia和afra  她们想要在派对上铺垫的东西,也与不必通过自己亲手来做有关。既然存在更强大的外力,何必事必躬亲呢?
    这样看来,两方所想的似乎殊途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