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9)bone

    程飞似陷进了什么回忆里。
    肖甜梨又讲,“你肯定也有过差不多类似的最快乐的时光吧?”
    出乎大家意料的,程飞答了声“嗯。”
    “是在哪里呢?”肖甜梨在黑暗里继续引导,且放慢了语速,且拿出一只怀表,将它垂坠在半空,滴答滴答的嗓音在黑暗中回响,“是不是像此刻一样的黑暗?”
    “是。”程飞答。
    “有什么呢?能令你记忆深刻的东西。”肖甜梨讲:“例如气味?我记得,那时候,我闻到了香槟的味道。我和他偷偷买香槟喝,还配三文鱼吃!空气也很干燥,冷且舒服。身下是草地,草的味道也很芬芳。程飞,现在你在过去那个令你很喜欢很难忘的黑暗里,闻到了什么味道呢?”
    “水。水汽。黑暗、潮湿、闷热。但我很兴奋,虽然有点呼吸不上,但我很激动。”程飞一口气说了很多。逼着的眼皮下,眼球在快速地转动。
    肖甜梨问:“还有什么特别吗?对于你来说,令你拼命克制杀欲,情愿冒险寻找别的藏品、也舍不得杀的陈薇,和她有关的才是你最兴奋最喜欢的吧?那时候,她和你一起待在黑暗里吧?”
    她轻笑声,“你选在一个黑暗的房间,干她吗?”
    程飞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但他提到:“我一次一次干,一次比一次狠!很爽!有温热的液体四溅,那种感觉实在太快乐了!”
    萧潇已经快要听不下去了。
    景明明无奈,只好揉了揉眉,“不是体液。应该指的是任向东的鲜血。阿梨已经快要‘抓住’他了!”
    此刻,景明明才说“抓住”程飞。
    简沐点头赞同:“是。她快要问出藏骨地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再加上你们分析的程飞还吃了他们的肉。任向东只剩下伤痕累累的白骨了。”
    景明明开始分派任务,“一旦问道确切地点,阿成,我和你还有赢法医马上带队飞往那里,和当地刑警一起挖掘骸骨,并做鉴证。”
    “是!”李成讲。
    另一边,程飞舔了舔干燥的唇,越来越激动。
    肖甜梨通过李日升搜集到的各种证人口供,大致知道了任向东在黑暗坍方的的废矿地里,而程飞最兴奋的时候,无非是在杀死任向东的时候。任向东是他的第一个猎物,第一次捕猎的那种快感,是难以忘记的。甚至会时刻提醒着他,让他去回味。所以,肖甜梨故意将他往黑暗的地方环境上引,让他顺着黑暗走回到记忆深处那条最充满血腥芳香的罪恶之路。
    “那条路是怎样的呢?很黑?伸手不见五指?还是有灯光呢?”肖甜梨问,“程飞,你看,对面尽头是谁!”
    程飞看见了任向东。
    他亲手看着自己,从任向东背后,用刀一次一次地往他背捅去,一下一下,充满了巨大而又满足的快感!
    他看见了一道墙。这是一个工头休息的地方,有一铺担架床,有一个放水杯的矮柜,还有两栋红色的柱子。
    他就是在这里,将任向东杀死,然后吃掉了。
    因为那里塌方了,他逃不出去。而别的矿工和工人都在更为遥远的另一处。于是,为了等到救援队来,他开始吃用任向东的肉。而滋味还真不错!毕竟是他最渴望的猎物的血肉!
    后来,他更为此上瘾。用了各种方法,用羊肉和牛肉混在一起,想再重新回味那种滋味,但还是味道不对!直至程丽为他带来第一个男孩……
    程飞猛地睁开眼睛,他看到了太遥远的过去!
    肖甜梨望着他,他并没有说出任向东这个名字,也没有提及矿洞里发生的一切。但已经足够了。
    他提到了水汽、潮湿,那就是他杀害任向东的地方靠近地下暗河。而有担架床、矮柜,一堵墙、两根红色的柱子。甚至,他刚才好像还模糊地提到了工头的房间。
    她已经掌握了差不多了。
    根据现有的线索,已经能挖掘出任向东。
    肖甜梨站起来,灯亮了。
    程飞不适用地用手挡了挡。
    肖甜梨讲:“谢谢你,帮我找到了任向东。我相信,他的骸骨肯定有很多话要讲!”
    程飞不可置信地望向她,她忽然妩媚一笑,那笑犹如地底鬼魅:“程飞,你的表情告诉了我答案。我推测的是对的。任向东在废矿工头房间里,工头房间还是好找的。”
    “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的!”程飞要扑过去,但被脚链烤着桌子,他重重摔向地面。
    肖甜梨吹了声口哨道:“自然是……任向东告诉我的呗!他很快就会从地狱里爬上来找你玩啦!拜拜,没有鸡鸡的废材!”
    程飞发出凄厉的一声惨叫后,喷出一口鲜血。
    另一处房间里的李成,看着屏幕监控,喊了句:“厉害!太厉害了!程飞居然被我们肖大侦探气到吐血了!”
    景明明淡淡道:“收拾东西,出发!”
    看守所门口,肖甜梨将夹克脱下,要还给他。
    景明明说,“风大,穿着吧!”
    肖甜梨笑得特别坏:“我又不怕冷!我这么美美的裙子,这么好的身材,当然得晒出来!”
    然后,她又变回正经,讲:“哥哥,你快去快回。这次回来,你搜集到的一切罪证,应该能使程飞得到你想要的公平公正的裁决!然后,我们还一起过生日!”
    刚好还有十天就是2月14了呢!
    景明明挥了挥手,讲:“知道了!”
    “我可是会早早就去你家,等你吃生日饭啊!”她讲。
    “知道了。”他坐上车,车窗摇下,他讲:“阿梨,谢谢你。”
    “应该的!”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