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朝云暮雨.买避子药

    方才陈九霄骑马送她前来御医院的事情都被人看到了。
    陈九霄战功赫赫,哪有人不识得他的?在这些人的眼里,陈九霄无疑是一颗大树,若是攀上了他,仕途还不是一片光明大好?
    而他们想不到的是,他陈九霄竟然护送着槿清一道来!
    槿清在御医院一向本本分分,兢兢业业,似乎并没有什么追名逐利的心思,最重要的,大家都知晓她是寒门出身,并非是什么权贵人家,便也没想想和她有过多的交集,不过同僚罢了。
    当下却不同了,她竟然是和当朝大将军同乘一匹马,他还亲自送她来当值,想来定然是非同一般的关系。
    外边素来有陈九霄喜爱男色的传言,且这袁槿清又长了一副玉雪可爱的粉嘟嘟模样,怎么看怎么像个女娃娃一样,男生女相,想来最是对了陈九霄的胃口了……
    众人一番揣摩,几乎便已经确认了陈九霄与槿清定然是那种关系了……
    虽然心下鄙夷,觉着身为男人却要靠着姿色攀附权贵的事情不耻,但看那陈九霄亲自相送的举动,想来是很宝贝槿清的,这若是枕头风吹起来……
    为着攀附,槿清一进到御医院中那些同僚便都过来同她搭上话了,不过他们也都不是蠢人,并未明着说什么,只是说了些竟不知槿清与陈九霄是旧识,当真是深藏不露云云,夸赞了一番槿清清高,竟将这层关系隐藏的这般深。
    槿清尴尬极了,却又不得不应付着。
    聂淮嗣甫一进来,便见槿清被一众御医围着,好生困顿的模样。
    聂淮嗣径自上前,唤过槿清问起了昨日秦贵妃的药可否送过去了。
    旁的人见此,都纷纷识趣的散开了。
    槿清知晓聂淮嗣是在与她解围,道了声谢。
    聂淮嗣却是一脸凝重,低声问槿清道:“你同陈将军,是怎么一回事?”
    槿清被问的心中一颤,她与陈九霄的事如何能同聂淮嗣说,她只好快速的整理好心情,装作了若无其事的样子,笑了笑反问道:“什么怎么一回事?”
    聂淮嗣见槿清绽了笑颜,心中不禁有些酸楚与不解,直白的追问道:“你先前,不是都不愿去给他瞧病的吗?”
    槿清佯装了然一笑,淡淡的言说道:“先前我与他有些误会,现下说开了。”
    聂淮嗣听罢,没再言语,看槿清的模样,是全然没有被逼迫的样子,心中的酸楚更甚,便没再追问什么,忍下心头的难受,照常忙碌了起来。
    槿清见他不再追问,松了一口气,也紧随其后忙碌了起来。
    辰时一过,几位御医接连出发前去宫中为自己负责的小住主娘娘请平安脉去了,御医院中的人霎时间少了一半。
    几位无需前往宫中的御医也在各司其职的忙碌着。
    又过了片刻,秦贵妃宫中来人,说是秦槿姒身子不适,请聂淮嗣过去瞧一瞧。
    聂淮嗣依命前往。
    这等前往宫中问诊的事,不同于送药的事,宣了哪位御医便是哪位御医,并不能随意的带着旁人,且当下的聂淮嗣也并不想槿清在他身边,前往宫中看诊,刚好可以避开她静一静。
    槿清见聂淮嗣走远,紧蹙着眉头忖度了片刻,继而起身,疾步出门而去。
    槿清告了一个时辰的假,前往到了街上的药铺,去买避子药。
    御医院里什么药都有,尽管可以随意拿取,但却是要在档案上留下一笔的,避子药不同于旁的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还是到药铺买的好。
    避子药原本是要熬药汤喝的,但槿清不知道陈九霄何时就会来找她,若是熬药被撞见了……
    且那药那么大一包,也不易隐藏,思来想去,槿清拜托那药铺的老板将避子药磨成了粉,制成了药丸,放在了一个白瓷瓶里,如此一来,既好携带,又便于隐藏。
    出了药铺的门,槿清便急忙倒出了一颗药丸吃了下去,继而将装满药丸的白瓷瓶藏好,匆匆回了御医院。
    聂淮嗣依命前往了秦贵妃的宫中给贵妃娘娘诊脉,却发现贵妃娘娘的身子安然无恙,既然无恙,为何会宣他前来?
    正心下不解之际,秦槿姒竟开言同他问起了槿清的事……
    聂淮嗣心中咯噔一下,这槿清不过是个小御医罢了,怎得这短短数月竟就引的这么多人的注意,且一个比一个来路大……
    面对秦槿姒的询问打听,聂淮嗣不敢隐瞒,也无须隐瞒,将他所知的、关于槿清的一切都告知了秦槿姒。
    问罢了聂淮嗣,秦槿姒便让他回去了,还特意嘱咐其不准将她打听槿清一事告知槿清。
    贵妃娘娘的命令,聂淮嗣如何能违逆,只好应下。
    聂淮嗣自秦槿姒的宫中出去便径直回了御医院,一路上的心情是酸楚中再添疑惑,忍不住满腹的猜疑,他原本以为槿清不过是为着生计而女扮男装,现下看来绝不是如此简单的,该不会是哪家罪臣的遗孤女扮男装回来复仇的吧!
    忽而聂淮嗣心中一颤,这御医院十八年前还当真出过一桩大事,好像是一位御医医死了先皇最宠爱的皇后娘娘,而被判了满门抄斩……
    这事详细是如何聂淮嗣不知晓,只听自己父亲说过几次,而据自己父亲所说,那被满门抄斩的御医是被冤枉的……
    聂淮嗣一路想着,回了御医院见到了槿清,便只好将心中所想就此作罢,照常当值,忙碌了起来。
    槿清吃了避子药,安心了许多,也照常的忙碌着,不时的盼着陈九霄今日里可别再来找她了……
    而陈九霄却是没有去练兵,也没有去上朝,他方才自御医院离开便前去告了一日的假。
    他寻宅子去了,为槿清寻的宅子。
    昨夜里他在槿清的住处过了一夜,只觉着槿清那处狭小逼仄且破败简陋,连一个像样的镜台都没有,虽然被槿清打理的干净整洁,可哪里是一个姑娘家住的地方。
    在他看来,像槿清这般细皮嫩肉的娇嫩姑娘,就应该如花儿一般,好好的养着才是,那御医院的差事,也得想办法让她辞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