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乔长青一看这可还得了,换了另一只手慢慢给他顺气。
    这一口凉风可真要命,言希咳了有一分钟,呼吸才慢慢平稳,等言希放开手,乔长青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明显的红痕。
    乔长青揉揉手腕:“威斯特你恩将仇报啊。”
    言希不宜说话,翻了个白眼:谁叫你他妈逼逼赖赖?
    言希一手捂着喉咙,一手抵着心脏,垂着头,慢走当做放松。
    等言希缓了过来,方才低声问:“有事?”
    乔长青跟在他身边慢跑,道:“没事……”
    言希这下不乐意了——你耍我呢?臭着脸加快速度,想要甩掉乔长青。
    乔长青快跑几步追上他,无奈道:“你就不能听我说完吗?为啥你在别人面前那么乖,对我就没有好脸色?”
    言希指着自己,“乖?”
    乔长青点头,“对啊,”原地立正,做了个低头受教的姿势。
    “明白了教练,好的队长,谢谢前辈。”这厮边说话还边不住地点头,神情严肃,眼里满满的认真。
    活灵活现,赫然一个乖巧听话的威斯特。
    言希的脸瞬间黑了,“乔、长、青……”
    乔长青一秒变回自己,拍拍言希的肩膀,“哎,在呢!”
    言希按住那只作怪的手,一个反身擒拿,决定让乔长青直面自己的愤怒,然而业务不熟练,乔长青成功卡在了他的背上,怎么撕都撕不开。
    这家伙真烦,言希想到昨晚和前队友的闲扯,他向前队友吐槽说总觉得乔长青这人喜欢招惹他。
    前队友惊讶,问是不是关系户觉得他好欺负。
    言希说不是,他感觉乔长青挺想和他打好关系的。
    前队友愤愤不平,果然是个马屁精。
    言希发过去一串省略号。
    前队友脑袋一转坏点子来了,兴致勃勃地问言希想不想整关系户。
    言希说他没兴趣。
    前队友问他难道不想给灰狼报仇?
    言希无语,说论关系他现在和乔长青更近,他和灰狼又不熟为什么要给他报仇?
    前队友说好呀我们之间出现了一个叛徒。
    被言希拍了回去。
    报仇什么都是玩笑话,前队友也不可能真的去左右言希,但是对于乔长青,青训生们都表现出极大的好奇,询问言希他是否真的有那么厉害。
    言希犹豫几秒,然后说是真的。
    能从实力至上的言希口中得到肯定,前队友也就不纠结了,索性祝他们百年好合。
    言希说滚。
    他们嬉笑着散了。
    言希在心里骂着那群没节操的家伙,乔长青的笑声透过胸膛闷闷地传来,“威斯特,行不行啊?”
    乔长青比言希高半个头,此时趴在他背上,温热的鼻息喷在耳边,有点痒,言希没忍住摸了摸耳朵,愤愤道:“那是因为你太高了!”
    乔长青看到他的动作,也好奇地摸了摸那里,惹得言希打了个哆嗦,一把推开他。
    动作有点粗鲁,乔长青揉揉被捏疼的手腕。
    我可怜的右手,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你?
    乔长青心疼完自己的右手,又死性不改去招惹言希,“人不高手劲儿还挺大。”
    乔长青上辈子一定是自己宿敌,雷点一踩一个准。
    言希护着自己的耳朵,脸上没个好脸色,“我才15,以后还会长!”
    “这么小?我看你资料上写的16。”
    “没,我上学早,下半年的生日。”只要乔长青好好说话,言希还是可以和他正常交流的。
    偏生乔长青意识不到这一点,兴奋道:“15?我大你一轮,怎么也不叫声哥?”
    哥?
    有你这样上赶着占便宜的哥吗?
    言希懒得理他,自顾自往前走。
    五月的天气正好,天空旷远,火烧云连成片,烂漫的一塌糊涂。
    樱花的花期到了尽头,春天在不知不觉中溜走,回忆起,就只剩屏幕上的输赢和耳边若有若无的电机声。
    他们过着与同龄人不同的生活,早早走上了另外一种人生。
    “言希。”
    这还是乔长青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自己,言希慢下脚步,心说你要是再说些没营养的话我就……我就不理你了。
    “你打电竞的初衷是什么?”
    嗯?
    言希回头看乔长青,发现他并没有看自己,而是望着天边的云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言希沉默了。
    乔长青没等来回答,倒豆子一样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我打比赛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觉得生活太无聊了——人这一生,上学工作浑浑噩噩几十年也就过去了,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未尝不可,只是不符合我的人生条例,我想象中的人生,应该是波澜壮阔的,足够被人记载下来。我妈从小说我闲不住,什么新奇好玩的都想掺一脚,不管成功与否,反正要做出点名堂。也好在我家有那个条件,让我有时间和金钱去挥霍。”
    听上去,像是场浪荡子受不了平凡生活的出走。
    “我寒窗苦读十几年可不是为了继续‘卷’的,人生就这几年,要是把握不住青春的尾巴,那我不是白活了一场吗?”
    正处于“卷”阶段的言希面无表情,“你家里真好说话。”
    “嗯哼。”乔长青打了个响指,“我妈很宠我的好吧,我爸气的要掀屋顶,不过没用,谁让我家太后娘娘大权独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