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兴许是宋迩眼神太过炙热,沈竹琛察觉到有目光注意自己,回头把他抓了个正着:“你干什么?”
    宋迩挠挠头:“你,你好看……我,看。”
    沈竹琛沉默了一下,宋迩慌里慌张的关上浴室门,背靠在门把上,深吸了一口气,缓解紧张跟尴尬的情绪。
    确实,沈竹琛的长相在人群中是很出挑的,他长了一张看着就不好接近的脸,五官偏向锐利,额发中分,是标准的三百六十度看都找不到死角的精致脸型。
    宋迩没有破产失忆以前,也评价过沈竹琛的长相,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沈竹琛回忆了一下,调笑的声音在他脑海重现:“沈大少爷来我们家谈合作,带着脸就行,这张脸多好看啊,就是我喜欢的款,你把我哄开心了,合同的事情我肯定帮你搞定。”
    那个合作方案是沈竹琛同父异母的哥哥沈竹行做的,早在几天前他们双方公司就达成了协议,就差合同签署,结果准备合同的助理却在这时掉了链子,导致合同签署被耽搁,本来也应该由沈竹行亲自送过来给宋家签署,但是公司临时有点事情需要处理,沈父就把这件事交给了沈竹琛。
    把我哄高兴
    07.
    家里金山银山,宋迩毕业以后不愁吃穿,偶尔去公司看看,空闲时就把自己的狐朋狗友叫到别墅里打游戏喝下午茶,他跟沈竹琛向来不对付,一听到他是来找宋父签合同,又听旁边几个朋友挑唆,趁着宋父不在就先迎接上去。
    “沈竹琛,毕业以后还是去你们家公司上班了?你斗得过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吗?”宋迩双手插兜,高高在上的质问落下,满脸都写着瞧不起人这几个无形的字眼。
    他的冷嘲热讽沈竹琛早就习惯了,这点对沈竹琛来说不痛不痒,沈竹琛当没听见:“你爸在不在?”
    “没在,但是我在啊,想要跟我们家签订合同,也是我一句话的事情。”宋迩拍拍自己的胸脯,狂妄的表情跟他那张清秀的面庞格格不入,沈竹琛扯了扯嘴角,宋迩见此又调笑了几句,拿他的相貌开玩笑。
    沈竹琛当没听见,越过他走向沙发。
    沙发上坐着的三个公子哥家里都是有头有脸的,跟沈家有些商业上的来往,只敢开口教唆宋迩找沈竹琛的麻烦,他们好在一边看笑话,他们跟沈竹琛打上照面,面上还是装的一副笑脸相迎。
    沈竹琛对于他们的笑脸视若无睹,寻了个单人沙发缓缓坐下,双腿上下交叠,把合同搭在腿上放好,好整以暇的靠着椅背小憩。
    被丢在原地的宋迩颜面尽失,察觉到那三个人看着他的目光变得复杂,他的心情也跟着复杂了许多,再度跟沈竹琛说话的语气很不善:“沈竹琛,你没有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吗?”
    “听到了。”沈竹琛没睁眼:“不过这个合作是我们双方早就洽谈好的,除了需要宋总动动手指,还真不需要其他人动嘴皮。”
    “洽谈好的又怎么样?我想要什么我爸妈都会给我,只要你让我不高兴,我就能让合作作废。”宋迩耻高气扬的喊道,给自己找补面子。
    沈竹琛张开了眼睛,他知道宋迩没有在开玩笑,以宋家二老对他的宠爱,宋迩撒娇撒泼一通招数下来,这合作就搞砸了。
    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是很讨厌,但这公司怎么说都姓沈,损失宋家的合作,对他们来说无疑是重创,他也会因此被骂个狗血淋头。
    想到这里,沈竹琛胸腔中翻出一股怒气,眸色底下有暗潮汹涌:“那你希望我怎么样?”
    得逞的宋迩脸上展露出满意的笑容:“陪我打游戏,把我哄高兴。”
    沈竹琛撇了眼旁边三个公子哥的手机屏幕,打的枪战手游,他们四个人组队,全是红色的惨败记录,可见他们四个都是游戏黑洞。
    眼前的人,也就这么点出息了,沈竹琛余光从宋迩脸上扫过,闷闷的想,要是以后有一天宋家倒塌,出现在这栋别墅里被宋迩称之朋友的公子哥,不知道有几个还会跟众星捧月一样捧着宋迩。
    沈竹琛朝宋迩伸出手,是向他讨要手机的意思。
    宋迩把手机重重的甩在沈竹琛手心里,眼看着沈竹琛眉头一皱,无理取闹的快意占据他的内心,他知道,就算沈竹琛再怎么不愿意,也还是得乖乖受着他的脾气,这个认知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
    ……
    浴室里的水流声停了下来,宋迩把稍微有些宽大的睡衣严严实实的套在身上,轻轻推开浴室门,偏长也偏厚的头发湿漉漉的搭在肌肤上,还在不断的往下滴着水珠。
    沈竹琛点开手机屏幕,扒拉几下:“洗个澡用了快半个小时,你倒是厉害,我这里水电费可不便宜。”
    “手,手上有,有伤,不,不能沾水。”宋迩抬起手臂,胳膊上面包扎的绷带已经被水浸透了一半,里面的肉色伤口隐约可见,可以想象到它的主人刚才的动作有多么的滑稽,但还是没能避开洗浴喷头的针对。
    “很蠢。”沈竹琛的视线扫过他的脸,毫不客气的骂道,拿着自己的衣服径直走进于是,“哐当”一下,把门上锁。
    被关在门外的宋迩抿了抿嘴唇,他也知道自己的反应比较迟钝,不太聪明,可是被沈竹琛这样说,好像有点伤心难过。
    深吸了一口气,宋迩晃晃脑袋,环顾一圈四周的陈列,如果不是被沈竹琛带回来,今天他就又要去睡公园的冷板凳了,垃圾堆外面的旧被褥太难抢,每次有人刚扔过去,就会被其它住在公园长椅上的人抢走,他只能抱着胳膊吹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