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角落的卡座,凌夙屿安静听着简攸讲述过去的事。
    当他听到父母因理念不合而分开,简攸得知他的存在是在他进入军校后,握着酒杯的手猛然攥紧。
    他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简攸这么多年不出现在他面前的原因。
    为了他的前程。
    凌夙屿眼底闪过一抹茫然。
    在他最需要父母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在。
    母亲是全人类的英雄,为了人类的利益舍弃了自己的个人感情,无人能够否认她的伟大。
    而他在荒芜星挣扎求生的那些年,迟迟未出现的父亲其实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又在他从军后为了他的未来,选择远远地观望,甚至在他出事后刺杀皇帝,将他从荒凉的星系救回来。
    他又一次失去了怨怼的资格。
    第160章 像你一样珍贵
    简攸讲完所有的事,沉默半晌,道:“对不起。”
    “无论何种原因,是我们没有尽好父母的责任,尤其是我。”简攸望着面前已经长大成人的alpha,“我来这里,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只是想见见你,和你当面说一句……对不起。”
    简攸瞳底隐隐藏着难以言喻的痛苦。
    他是一个不称职的爱人,不称职的父亲。
    凌蕴孤独地死在战场上,连尸体都没有留下。凌夙屿那么小就一个人待在荒芜星,连一张小时候的照片都没有。
    心底的自责简直要将他淹没。
    救回凌夙屿后,羿颢问他想要什么奖励,他便求了一个身份。
    一个能生活在阳光下、不会对凌夙屿产生任何拖累的身份。
    为了这个身份,他也答应了一些羿颢附加的条件,比如不能让外界知道星盗黑萤和简攸是同一个人,他的星盗团绝不能做出任何损害帝国利益的事。
    凌夙屿听完简攸的道歉,沉默不语,只是端起酒杯,主动与他轻碰了一下。
    *
    凌夙屿出去以后,温殊木自己一个人泡温泉,还不时听见隔壁西边院落传来闻唯的笑声,实在泡不下去了,便起身进了房间,冲过澡后早早就躺到了床上。
    他不知道的是,东边院子里其实也有人在泡温泉。
    楮昭和路德维格在不算大的温泉泡池里相对而坐,一动不动,像两座石化的雕像,热腾腾的水汽将他们的脸蒸得通红。
    大床房不像套房那样有客厅、有自己私人的空间,在这间房里,他们的任何举动都一览无余地传到对方的眼里。
    楮昭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怎么就一时脑抽答应和路德维格一起泡温泉呢!
    话又说回来,路德维格为什么邀请他一起泡温泉?
    不就是喜欢他吗?
    楮昭幽幽地望着金发微湿的alpha。
    都这么多天了还不敢表白,真怂。
    路德维格也满脸迷茫,他只是看见后院的温泉池,顺嘴一提,怎么楮昭就答应了呢!
    这是不是说明……楮昭对他也有那么点意思?
    想到这里,这位看似散发着花花公子情场老手风流气质、实则毫无恋爱经验的金发 alpha面色愈红。
    楮昭注意到了,眉梢微抬:“你是不是不行了?别泡了,出去吧。”
    要是晕温泉里,他还得费劲儿把这个大高个抬出来。
    “不行?”路德维格瞪大了眼,“我哪里不行,我很行。”
    楮昭:“……”
    他们的对话好像有哪里不对。
    见楮昭一副没听进去的样子,路德维格急了:“我行不行,刚才换衣服的时候你还没看出来吗?”
    楮昭也急了:“谁要看你换衣服啊!我那时候也在换衣服,都顾不上你!”
    温泉蒸得路德维格头脑发热,干脆起身向前,拉近了与楮昭的距离。
    他伸长胳膊,擦着楮昭的身体两侧将双手搭在池壁上。
    楮昭望着面前极近的alpha,神色透出明显的慌乱。
    这个姿势……简直就像是他被路德维格圈住了一样。
    路德维格垂眸,视线凝在楮昭纤长卷翘的睫毛和苍白的肌肤上。
    或许是月色使然,怀中人的肌肤散发着淡淡的光泽,混着清幽的寒兰香,让他瞬间忘却了刚刚关于他“行不行”的争论,心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
    “你的信息素是什么?”路德维格低头在他的耳边嗅了嗅,“好好闻,是花吗?”
    和他在公共场合人挤人时碰到的alpha信息素完全不一样。
    那时的他只有厌恶与排斥,但现在……他竟似乎还嫌不够浓郁,想再多感受一些。
    楮昭下意识抬手抵住他的胸膛,却在碰到肌肉的那刻手指蜷起,卸了所有抵抗的力度。
    耳畔被灼热的呼吸击打,楮昭瑟缩了一下,声音很低:“你离我太近了。”
    路德维格却没后退。
    非但未退,反倒将自己的手覆盖在楮昭仍抵着他胸膛的手上。
    “你先回答我。”
    “是……寒兰。”
    “我好像没有在现实的花店里见过,是稀有植物吧?”路德维格轻笑一声。
    楮昭随口“嗯”了一声,他一直低头躲避那道炽热的视线,下巴忽然被单手捧起,就这么直直地对上路德维格的双眼。
    那双眼睛里溢满了翻涌的渴望,如同跃跃欲试的风暴,想要将眼前这个与自己针锋相对了十年的alpha彻底吞没,又似乎担心这样会吓到他,勉强裹了一层温柔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