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你看,天罚快到了。”无宥抬手抓住了穆远之的手腕,“和我回去吧兄长!”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了解我啊。”穆远之看着那抓着自己腕骨的手,露出了一声没有意义的低笑,“无宥,该回去的是你。”
    他看着越来越厚的黑云,以及云边时不时冒出的紫色闪电,眸色一暗,“天罚而已,我何曾惧过?”
    ——
    喻清站在人间的大街上,看着四周人来人往,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冥主那一句越快越好,他想也没想直接来了人间,完全忘记了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人间这件事情。
    “能在危机时刻舍生赴死之人……”喻清挠了挠头,完全不知道应该从何处下手。
    他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在路过一家茶楼时停住了脚步。
    想起上一次穆远之带他去茶楼时说的话,喻清摸了摸下巴,朝里面走了去。
    当时穆远之告诉他:“既然要了解信息,自然要去信息最多的地方。酒肆闲谈,往往最容易听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冥主大人的话一定没问题。”喻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朝茶楼里走了去。
    和上一次来茶楼时不同,这一次茶楼明显冷清了不少,喻清选了个靠边的地方落座,听着那虽然没几个听众但依旧兴致高昂的说书人讲故事。
    “话说前几日,这街上突然出现了许多不讲道理的土匪,烧杀抢掠无一不干,甚至连老人和孩子也不放过……”
    喻清学着穆远之点了杯茶,才抿了一口就吐了出来。
    “怎么这么苦……”喻清盯着那小小的茶杯,十分不理解。
    他咂了咂嘴,再一次尝试着饮茶,可还没碰到,就被一只手阻止了。
    “呦,几十年不见,小兄弟长大了啊。”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喻清抬头,看见了清行那张带着笑意的脸。
    “是你?”喻清没想到自己还能再见到清行,不仅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
    这人、不对,应该是这妖,不应该在妖族的地盘上吗?
    “别提了……”清行当年的剑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挺好看的折扇,“那日冥主大人送了我凝魄珠,让我克服了天赋上的差距,甚至还拔高了一大截。”
    喻清听着这话,不是很理解,“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这妖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是好事啊。”清行折扇一晃,悠悠道:“现在我因为天赋太强,被选为下一任妖王了。”
    “可我明明只想当个浪迹江湖的浪子!”
    喻清:……
    清行的语气实在是太过幽怨,而喻清也着实不了解妖族的规矩,所以选择了闭嘴。
    他听着那边说书人终于讲到了自己想听的东西,集中了注意力。
    “还好,城西夏家的小公子武艺高强,直接带着家仆将那群土匪给制服了!”
    “城西夏家?”喻清仔细思索着刚刚说书人说的话,准备去看看,“我先走了。”
    清行才哭了一半听众就不见了,急忙把人叫住:“你去哪啊?”
    “城西夏家,找人。”喻清言简意赅地回他说。
    “是因为刚刚那个故事?”清行起身,“如果你是要找善良的人的话,那还是别去了。”
    不等喻清说话,清行又说:“那个什么小公子我前几天才见过,他就是伪善,那群土匪就是他找来的呢。”
    “为何?”喻清不理解,这种年头做这种事有什么意义吗?
    “因为最近坊间流出了一个传言。”清行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道:“据说只要多做好事,就可以飞升至仙界。”
    喻清嘴角一抽,差点没当场一个白眼翻出来。
    “这种话也有人信?”喻清不禁怀疑这些人的脑子。
    “信的人可多了呢。”清行再一次晃了晃折扇,问道:“你找这种人做甚?难不成真能飞升?”
    喻清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是冥主大人让我找的。”
    “冥主大人啊……”清行又坐了回去,思考了片刻以后,朝喻清道:“我倒是知道一个人,我带你去看看?”
    喻清一时间也找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点了点头。
    之后的挺长一段时间里喻清都在人间找人,整个过程和大海捞针的唯一区别就是他经常捞到伪善之人,搞得喻清心力憔悴。
    好在在他崩溃之前,捞到了那么几个符合要求的人。
    而这时喻清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在人间逗留了近两个月的时间。以至于回到冥界时,他总有种陌生感。
    “冥主大人!”喻清隔着老远就看见了穆远之,在此之前他在心里不止一次告诉自己要成熟稳重,可看见穆远之的一瞬间,所有的想法都抛在了脑后。
    喻清几乎是想也没想,直接冲到了穆远之怀里。
    “我好想你啊……”喻清感受着穆远之温热的体温,声音低低地说道。
    自从被穆远之捡回来以后,他就没和穆远之分开这么久过。
    虽然这两个月的时间里他们一直在用纸鹤联系,可终归是比不上见面。
    喻清几乎是不想撒手,就在他准备继续磨蹭的时候,忽然闻到了一股陌生的味道。
    穆远之身上的松香味,变成了雪松味。
    “冥主大人……”喻清往后退了些,抬头看着穆远之,这人分明没有变,可喻清总觉得他有哪变了,“你身上的味道,怎么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