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路顺畅。这年头互相写信的不多,基本都是账单和广告,因此他在分拣信件时,额外注意到了寄给帕尔默先生的私人信件。
    信封很单薄,似乎只有一张纸,署名写得龙飞凤舞,但寄件地址还算清晰,来自弗吉尼亚州。
    帕尔默先生住在稍远一点的镇郊,若没有他的信件,弗兰克就可以少骑半个钟头的路。
    因此,在七月毒辣太阳升起前本可以结束投递的弗兰克,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咒骂寄信人。
    但他不会骂帕尔默先生,因为他知道他是个英雄。
    帕尔默先生不是本地人,是退休后跟着妻子和两个可爱的儿子定居在此的。虽说退休了,但帕尔默先生才四十多岁,据说他曾是警察或者其他类似职业,获得过无数奖章,从邪恶手中挽救了很多人。
    一个相当受爱戴与尊敬的人。这从他从容谦逊的外表和不俗的风度上就能看出来。镇上的人对他们一家都很钦佩。
    直到拐进农场外的小径,他也没感受到异常,只是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又腥又辣的气味。
    随着车子驶入帕尔默先生的农场,弗兰克开始感到不安。
    农场里死气沉沉,成堆的绿头苍蝇在半敞开的门口和窗户口盘旋,宛如一片黑云。
    弗兰克刹住手闸,在距离门口五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开始感到害怕。一种因不详预感而产生的恐惧。
    脑海里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要进去,而另一个声音却在不断怂恿他赶快进去。
    纠结间,他已经挪动到了门口,他大叫着弗兰克夫妻的名字,一边推开大门。
    然后,他看见了地狱。
    第14章 恐惧
    回家途中我去了小区对面的超市,买了些蔬菜水果,还有几瓶罐装咖啡。想到晚上要挑灯夜读,又买了几只荧光笔、一袋n次贴和两个厚度适中的皮面笔记本,大有以前临考的架势。
    结账时,收银员笑吟吟地问我是新搬来的么,我含混地撒了个谎,心想这张还蛮漂亮的脸怎么这么没有存在感。
    超市附近有一家卖关东煮的小铺,我一直都很想尝尝地道的关东煮,便禁不住诱惑拐了进去,半个小时后,挺着一个圆鼓鼓的胃走出来。
    回家我冲了个澡,把换下的衣服一股脑塞进洗衣机,穿上宽松的睡衣,起开一罐咖啡,在洗衣机的轰鸣声中,打开了那本《关于狙击你要知道的100件事》。
    我看得很投入,或许是因为夏目秋江残存的记忆,我对这些常识似曾相识,也很感兴趣,不知不觉就看到了深夜,书的边缘被我贴满了五颜六色的便签。
    现在我对狙击有了很全面的一个了解,但都只是书面上的。就好比开车一样,学多少知识都不如上路练习有用。
    合上书,我去洗手间把甩干过的衣服晾起来。盥洗台上放着我工作时必须佩带着的波洛的标志牌,我拿起它看了看,忽然觉得一切都挺巧合的。
    我一穿越过来就趴在海滩的边缘,宛如盗梦空间里的莱昂纳多,不断冲刷上来的海水一波波击打着我的身体,我浑身湿漉漉地爬起来,过了好长时间才清醒。
    我记得我叫夏目秋江,家住米花町6丁目,公寓的位置和门牌号都记得很清楚,可我唯独记不住“我”是干什么的。
    拖着大难不死的身体,我像美国恐怖电影里从杀人魔头手中幸存的女主角一样,摇摇晃晃地向前走,遇到一个开货车的好心大叔,把我送回了米花町。
    我来到陌生的家中,用了一整个下午才理清思路,并确认了自己穿越的事实。
    我开始在屋子里找吃的,冰箱里只有几瓶酸奶,床下的箱子里堆满了方便面、薯片,我一边吐槽这个女人的饮食有多不健康,一边吃得津津有味,大汗淋漓。
    被三月份冰冷的海水泡了不知多久,任谁也受不了,不过我身体的主人虽然瘦,体质却相当强悍,要是以前的我,早就得被拉到急诊抢救了。
    静下心来后,我在床边的写字台上看到了一个纸条,上面写着“3月9日下午1点整,米花町5丁目39番地,波洛咖啡店”,并用红色记号笔画了三个感叹号。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肯定对夏目秋江很重要,便决定去看看。当我来到波洛门口,看见毛利侦探事务所时,才知道自己穿越到了哪里。
    我看见咖啡店的玻璃上,贴着大大的“招聘”两字,下意识地以为夏目秋江是来应聘的。
    于是,我成了波洛的女侍应生。
    然而,夏目她原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经过了这些天的波折,我意识到她计划去波洛是有别的打算,却被我阴差阳错地误解成了应聘。
    但对于在陌生世界没有经济来源的我而言,能有一份工作很重要,所以被榎本小姐相中后,我没有多想就欣然接了她的班。
    就在我胡思乱想,越想越有点细思极恐的感觉时,刚刚装好电话卡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尖细的、仿佛指甲刮擦般的音乐声毫无征兆地突兀响起,吓得我浑身一激灵。我跑到客厅,拿起电话,看见了一个不认识的号码。
    我有点紧张。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的电话,用的还是夏目秋江的旧号码,也就是说,打电话来的人,很可能是找她的。
    会是谁呢?父母?男友?还是同样会用狙击枪的杀手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