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扬州如今在孙策手中。
    孙策之弟又是曹操的女婿,虽说如今带着二娘子在外游玩,到了哪里都不知晓,但二娘子乃是大娘子座下弟子,想来也是没有危险的。
    只要荆州落入手中,这天下,也就都姓了曹了。
    至于凉州和并州,那边毗邻冀州。
    要烦,也该是大娘子烦。
    且并州与凉州皆与外族接壤,国土边境还当守护,只听说如今有苍云军驻守边关,苍云弟子各个都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英勇,如今边关无虞,只需整合内务便好。
    曹操自己知道自己手中能用之地只有兖州,其它几州皆在妻女掌中,可旁人不知晓,只觉得丁夫人是曹操之妻,大娘子是曹操之女,又没有分家,自然天下归一。
    此番景象叫人看了都心生野望。
    其中有荀彧这样的护君之人,自然也有那有野心之人。
    于是私下里便有人撺掇曹操称帝。
    可奈何,曹操从未想过称帝。
    他自持汉臣,做不来那背主之事,但他却又不愿放下手中权柄,于是便有心效仿霍光,叫刘协做那傀儡皇帝,他挟天子,掌天下。
    可心有所想,却奈何身体却跟不上趟。
    在定下智取荆州计的次日,曹操便倒下了。
    病的不算严重,但他却不许几个儿子前去探望,只叫阿婉将曹昂从小院中接出来,放在他屋子里的小榻上,父子二人两个病号,你哼一声,我叹一口气的。
    阿婉是唯一一个能够进去的人。
    她每日第一件事便是去给曹昂以及曹操诊脉。
    这一日,阿婉刚施针完毕,打算离开,就听见曹操开了口:“任氏如何?”
    “尚昏迷不醒。”
    阿婉叹气:“按理说早该醒了。”
    却不知为何一直昏迷。
    “哼。”
    曹操冷哼:“想来也是为了逃避罪责。”
    曹丕已经被训斥过了,卞夫人也被禁足,尤其是卞夫人,被曹操指着鼻子斥责,如今丁夫人尚在,卞夫人不过小小妾室,子为主来母为仆,任氏嫡亲的婆母乃是如今远在豫州的丁夫人,她又有何资格叫任氏前去侍疾?
    有些事,若不言说,自然不会上纲上线拿礼法说话。
    可母子俩为图谋纳甄氏为妾,生怕任氏知晓后阻挠,便将任氏拘在身边侍疾。
    这件事本身,就犯了曹操的忌讳。
    曹丕与卞氏的手太长了。
    过了线了,就该剁掉。
    尤其卞氏……当年就不安分,如今丁氏久未回家,就更不安分了。
    阿婉不说话,曹操也不再提。
    当日下午,后面突然传来消息说,曹操将卞氏的小儿子曹熊抱给了邹夫人做儿子。
    而远在后宅的貂蝉莫名接手了一个七岁左右的儿子,整个人都懵了。
    她虽然有过丈夫,可这养孩子,却是头一遭啊。
    第342章 “邹姨,有些事想问问你。”
    遇事不决找大娘子。
    叫侍女抱着哭闹不休的曹熊, 邹氏扶着另一个侍女的手,急匆匆的朝前院去找阿婉。
    阿婉刚去宫内见了皇帝回来,难得的悠闲时间,这会儿正在检查俩孩子的功课, 结果就听见弟子来报, 说邹氏带着曹熊前来求见。
    曹熊?
    两小只对视一眼。
    郭奕对着曹冲挑了挑眉‘你的哥哥还是弟弟’?
    曹冲翻了个白眼‘跟我没关系’。
    曹熊是在曹冲走后才出生的, 他离开时还在襁褓中, 那时候曹熊还在卞氏肚子里,所以这还是曹冲头一回见到这个异母弟弟。
    但受五毒教义长大的曹冲,虽说重视家人,但也只重视自己认可的家人(指阿婉)。
    毕竟五毒教各个擅长利用亲人搞事。
    不被盯上还好, 若被盯上了,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拉去做毒尸实验了。
    “你们先到后面去。”
    阿婉让人传他们进来, 扭头又吩咐郭奕和曹冲:“今日的功课多复习几遍, 稍后咱们再背一遍书。”
    “喏。”
    两小只表面十分正经的肩并肩从旁边的侧门退了出去,等到屋子里看不见他们背影的时候, 又直接大轻功飞了回来,一个人霸占一个窗户,竖起耳朵偷听。
    任氏如今还躺在屋里呢,他们也还没搞明白任氏那天到底说了什么。
    他们直觉跟阿婉有关系,但当日在场的那些人最近都忙着跟荆州来使玩心眼子, 任氏在他们眼底不过是一个妒忌成性的女子罢了,实在不值得挂念, 两小只跑出去听了好几家的墙角, 也没听到自己想要的。
    后来曹操斥责了曹丕和卞夫人。
    他们亦不知这二人遭斥责是否与任氏有关, 但总觉得有些关联。
    如今, 曹丕同胞幼弟, 卞夫人的小儿子被送给了邹夫人,而邹夫人现在正带着曹熊往这边来,他们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于是二人直接心照不宣了。
    邹氏确实很头大。
    曹熊不小了,七岁了,已经是能记事的年纪了。
    曹丕是她寄予厚望的长子,自小要求严格,曹彰孔武有力,虽脑力不够,如今在军中效力,曹植更是文采斐然,虽出生于卞氏失宠的时候,却也因为自身聪慧,一举成为曹操喜爱的儿子,唯独曹熊,年岁与兄长们相差甚大,又自小身体孱弱,长得也是玉雪可爱,既是幼子,自然宠爱非常,便养成了骄纵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