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乔颂揣摩了几秒,回复说:【还没。但他之前误以为我也恐同,我今天跟他解释了,我不恐同。】
    夏喆:【他怎么说?】
    乔颂:【他说,尊重少数群体是好事。】
    夏喆:【…………】
    乔颂:【怎么?】
    夏喆:【[欲言又止.jpg]】
    隔了两秒,夏喆诚恳地发问:【你确定他真的恐同吗?】
    乔颂片刻都没犹豫:【特别确定。】
    夏喆:【[欲言又止.jpg]兄弟你知道“恐同即深柜”是什么意思吧?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这位室友,他……】
    乔颂想到那种可能,立刻否定:【他肯定不是!】
    夏喆:【[摸狗头.jpg]你还是太年轻了。】
    这话题眼看着是聊不下去了。
    乔颂找借口说要睡了,匆匆忙忙地结束了和夏喆的对话。
    可他睡不着。
    ……恐同即深柜?凌嘉树??
    怎么可能?!
    乔颂越想越觉得邪门,忍不住偷偷往对床瞄了一眼。
    这一瞄不要紧,好巧不巧偏偏撞上了凌嘉树投递而来的视线,吓得他手指一抖,按着手机“咔嚓”一声截了个屏。
    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亮,乔颂看到凌嘉树轻轻挑了挑眉。
    乔颂:“……”现在就是尴尬,十分尴尬。
    可是凌嘉树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觉,默默盯着他看?
    夏喆那句“恐同即深柜”又飘进乔颂的脑海里,害他又是一哆嗦。
    乔颂又瞄了凌嘉树一眼,见他还是盯着自己,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翻个身面对墙壁,只留给凌嘉树一个背影。
    他琢磨了几秒,给凌嘉树发了条微信:【你怎么还没睡?】
    凌嘉树:【不困。】
    乔颂盯着这俩字,觉得一个gay不可能会说出这么冷硬的回答。
    于是他又放心了一点,斗着胆子继续问:【不困可以玩会儿手机,看我做什么?】
    凌嘉树:【看着玩。】
    乔颂差点儿被这个回答气笑。
    不过很快他又笑不出来了,因为凌嘉树发来新消息,问他:【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乔颂捏着手机的指尖下意识地收紧了几分。
    说实话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乔颂思来想去,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万金油回答:【不是针对你,大半夜的冷不防发现有人盯着自己看,真的还挺可怕的……】
    凌嘉树:“…………”
    从乔颂发完这句话,凌嘉树就开始输入。
    五分钟过去了——
    乔颂以为会收到一篇小作文,结果却只等来一句话。
    凌嘉树:【早点睡吧。】
    乔·不解风情·颂:【嗯嗯,你也是。】
    殊不知,某校草被他气得头昏脑涨,半宿没睡。
    第12章
    虽然乔颂一直没敢把自己是同性恋的事告诉凌嘉树,不过自从上次谈过之后,他心里已经轻松了许多。
    现在他不用再担心和凌嘉树一起出现在他人的视野里,也不用担心两人的合照被发到论坛上。
    心头大患算是解除了一大半,乔颂觉得格外轻松,和几位室友的相处也愈发融洽。
    不过他近来有个发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程袁和柳俊明好像走得很近,很多时候这两个人都会避开他和凌嘉树,单独行动。
    乔颂初来乍到,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索性也不多言。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顺势而为,多和凌嘉树相处,少打扰程袁和柳俊明。
    这样过了几个星期,一切安好,于是乔颂又踏踏实实地将生活重心转移到了钢琴上。
    大三是整个大学期间最忙碌的一年,这一点对于艺术生来说也同样适用。
    乔颂的钢琴老师波诺切娃是个暴脾气的俄罗斯女人,岚城大学被她骂哭的钢表系学生十只手都数不过来。
    但这不妨碍大家亲切的称呼她为“波姐”,也不妨碍她连续数年被大家评选为钢表系最招人喜欢的老师。
    因为她真的很强,每一句批评也都很在点上,被她骂哭一次能收获很多。
    不过波姐对乔颂倒是一直都很温柔。
    乔颂自己练琴上心,每次回课的质量都很高。再加上乔颂长得实在精致,波诺切娃对着这么漂亮的男孩子也不太能骂得出口。
    乔颂入学以来第一次挨骂就是上个礼拜。
    因为搬宿舍的事,他最近练琴的节奏被打乱了,回课时一首曲子出错三次,也不怪波姐发火。
    好在这几天他又找回了以往的手感和状态。
    波姐留给他的新作业是柴可夫斯基的四季组曲。
    四季组曲总共十二首,波姐让他从其中挑出一首来练。
    乔颂从头到尾听完一遍,选择了最喜欢的《船歌》。
    作为浪漫曲派的绝佳代表作,《船歌》从曲式到旋律都恰到好处地击中了乔颂的心扉。
    乔颂练得有点上头,每天都在琴房待到很晚。
    周五晚上,又到了艺术楼锁门的时间,保安上楼来撵人。
    乔颂执拗地弹完最后一遍,这才意犹未尽地合上钢琴。
    他起身准备离开,却不期然,看见凌嘉树斜倚在琴房门口,望向他时,狭长漆黑的眼眸里带了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