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末日来的[七零] 第57节

    他知道唐爹不可能给牲口喂这个,他更不可能,他是专职饲养员,平时多认真呢。
    唐爹也知道大富农的秉性,能被唐炳德派来当饲养员自然不是那种粗心大意不爱护牲口的。
    大富农脸色突然一变,“这是……有人要害我?”
    他是被打倒的富农,因为分家从地主变成富农逃过一劫,一直夹着尾巴小心做人,没想到还是有人不放过他?
    看他吓得脸色都变了,唐爹忙安慰他。
    唐爹想起昨天傍晚的事儿,加上闺女的提醒,他脑子突然变聪明了似的会转弯了,“是不是有人要害大黑呀?”
    大富农:“害大黑?为啥?刘赖子?报复?”
    唐爹摇头:“我也想不好,咱告诉七叔吧。”
    闺女说让告诉大队长。
    大富农立刻拉着他叮嘱一番,让别声张,好让七叔悄悄查查。
    大富农比唐爹想得更多。
    村里孩子割草赚工分,那是非常重视的,他说什么草对牲口好他们就割什么草,他说什么草有毒不能喂牲口他们就不割。
    每次来交草他们都会检查一下的,就怕被他找出来扣他们工分,孩子们也会鄙视那个干活儿不仔细甚至想以次充好的。
    大富农觉得不可能是孩子弄错了,更不可能是他没看清弄错了。
    唐爹那就更不可能,这人干活儿多仔细上心,大家都知道的。
    这肯定是有人趁着他出去挑水的功夫溜过来偷摸给大黑牛放的!
    大富农让唐爹盯着,他借着出去拿草的功夫快速在牲口院儿周围侦查一番,没看到可疑的人便赶紧去找唐炳德来。
    唐炳德一早骑车去封家表扬封辰并代替生产队致谢,想劝封辰回来上工,那么大力气不下地多浪费啊。
    结果正在搓土坯的封辰坚决不承认他是他把大黑牛打倒的。
    他一副自己很无辜且迷惑的样子,“大队长,真的不是我,我跑过去想帮忙结果刚一抬手大黑牛就倒了。”
    唐炳德:“??”
    他不信,那么多社员看着呢。
    虽然他们没看见封辰干了什么,可都看到他跑到大黑牛身边,抬胳膊,然后大黑牛就倒了。
    不是他是谁?
    可封辰就是不承认,因为原主没这个能力。
    唐炳德看他死活不承认,就疑惑地打量他,“不是你是谁?”
    封辰抹平一块土坯,试探道:“鱼仙人?”
    旁边帮他洒水的唐圆:“!!!!”
    大佬你别皮!
    唐炳德:“……”
    他看了唐圆一眼,眼神儿一言难尽。
    他一直认为是有人教了唐圆,绝对不是什么神仙鬼怪的,他又不是唐福林那个傻憨憨。
    唐圆心虚地低头,假装一副跟自己无关的样子。
    封老太以前孙子真游手好闲都不强迫他上工下地,现在孙子进山打猎开荒,她自然更不管。
    她还主动劝唐炳德呢,“小七,儿孙自有儿孙福,我都不愁,你着啥急,随他去吧。”
    唐炳德:“……”
    行,你们有鱼仙人,你们了不起。
    他劝不动封辰只好骑车回去,路上碰到跑来找自己的孙子,说大富农找他去牲口院儿,他便即刻赶过去。
    一听唐爹汇报他的脸就黑了。
    这是有人蓄意谋害集体的宝贵劳动物资!
    可恶!
    “福林,多亏了你上心,抓到坏人大队给你记功。”唐炳德这一次不吝啬夸奖。
    大富农也连连感谢唐爹,如果不是唐爹及时发现,保不齐大黑牛就出事了,回头他也得跟着受牵连。
    牲口院儿南边的大树上,吴金三个盯着看了一会儿。
    等各小队过来牵牲口,他们发现大黑牛没出现。
    陈波拍手道:“金子哥,是不是成了?”
    吴金面露笑意:“刘赖子说放了一小捆呢,不少,那牛吃了肯定会躁动不安。”
    就是估计放太多了,那牛提前躁动,所以没有上工?
    原本他们计划给牛喂了淫羊藿让它去地里干活儿的时候躁动,到时候众目睽睽之下它发疯,不管掉沟里去摔坏还是顶了人被杀掉,那都跟他们没关系。
    肖飞:“这就成了吗?”
    吴金:“肯定还不够,牛那么大的体重呢,估计得多喂几次。最好让它在牲口院儿里发疯把大富农顶了,这样别人一点嫌疑都没。”
    肖飞担心道:“刘赖子不会露马脚吧?”
    吴金:“不会,刘赖子这人奸懒馋滑的,老油子,就算被问头上也知道怎么应付。”
    知青不是村里人,以前也从不去牲口院儿走动,突然过去很打眼,容易被人记住。
    所以他们自己不去,而是去找刘赖子。
    刘赖子太好说服了。
    他昨天被大黑牛追得丢丑,本身就恨得要命,巴不得弄死大黑牛吃肉,有办法报复自然乐意。
    至于东窗事发会如何,牛死了村里受损失如何。
    关他啥事儿?
    事到临头再说。
    甚至即便被抓他也不怕,刘家是村里大姓,支书还姓刘,再者他也是老油子,遇事儿就死皮赖脸,唐炳德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顶多就是骂一顿,扣工分,让他做思想检讨再分派累活儿脏活儿给他呗?
    这种处罚他已经很习惯,压根儿不在怕的。
    更何况吴金还给他两盒丰收烟卷呢,平时在乡下连旱烟丝都抽不尽兴,烟卷碰都没得碰。
    吴金不但诱惑他,允诺以后还会给他烟卷,毕竟一盒丰收烟才八分钱,对吴金来说是毛毛雨。
    同时还威胁刘赖子,告诉他即便供出他们几个也没用。
    知青有优待政策,只要没杀人放火,其他的都可以网开一面,顶多教育一下拉倒。
    所以刘赖子拍胸脯保证,去偷放草药的时候如果被抓住就一力承担。
    别的牲口陆续被牵走去拉水浇地,只有大黑牛自己待在牲口棚里。
    它清澈的,又大又圆的牛眼露出一丝困惑。
    今天不让它去干活儿啦?
    得嘞,继续干饭!
    上工的时候吴金还和刘赖子短暂碰了个头,彼此给对方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成了!
    听二小队长抱怨,大黑牛在牲口院儿发脾气和别的牲口打架,大富农劝不住,唐福林也没用,最后只好把唐炳德叫了去。
    唐炳德下令把大黑牛关禁闭,饿上一天以示处罚。
    牛有四个肚子呢,饿上一天那还了得?
    到时候别说给它一捆草药,就是剧毒的草它也会吃得很欢。
    刘赖子决定晚上再去投喂一次。
    下工后他瞅着唐爹去了封家,便若无其事地往牲口院儿所在的西南角去。
    吴金他们在南边大树下堆了不少那个草药等他去拿。
    牲口院儿没有养狗,而且就大富农自己照顾牲口看门儿,大队民兵连也只在夏秋收的时候看青巡逻,平时村里穷的叮当响也没什么怕偷的。
    主要是这年头也没人敢偷牲口,偷了放哪里?怎么处理?卖不掉,自己也不方便杀。
    谁家也藏不住这么大的活物,偷也就是偷点粮食而已。
    刘赖子夹着一捆草药躲在草垛后面,看着大富农锁上牲口院儿的大门回家吃饭去,便大摇大摆地过去,踩着墙根的乱石和木头就爬上墙跳了进去。
    他径直溜进大黑牛所在的牲口棚,啐了一口,“你个黑黢黢的瘪牛孙,老子早晚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说完他把一捆草药丢进干干净净连点草渣都不剩的食槽里,嗤道:“唐炳德那老家伙,嘴上心疼你,实际糟老头子坏得很,真舍得饿着你呀一根草都不给吃?还是老子我仁义,给你送鲜草吃。”
    大黑牛今天没去上工,在牲口院儿悠闲地度过了一天,慢悠悠地吃了一天青草。
    这会儿一根都吃不下,正忙着来回反刍呢。
    它大而清澈的牛眼瞪着刘赖子,似乎带着鄙视。
    刘赖子想起它想拱自己的凶样子,登时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个畜生,还想顶老子,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他转身从外面抽了根棍子劈头盖脸就去抽大黑牛。
    大黑牛停止咀嚼,嘴里发出低沉的哞声,脑袋一低一顶,“唰”就把刘赖子连棍子给挑飞出去。
    “啊——”刘赖子惨叫一声,“咣当”砸在院子里的破瓦盆上,瓦盆被他砸破,碎茬儿扎在他屁股和后腰上,疼得立刻咒天骂地的。
    他跪在地上,艰难地想爬起来,结果身前出现一片浓重的阴影。
    他心里咯噔,抬头就见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他前面。
    正是唐炳德。
    唐炳德气得脸黑,不管刘赖子被牛挑飞摔得够呛,也不管他被破瓦盆扎得血淋淋的,抬腿就是一个窝心脚,“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混蛋玩意儿,竟然想谋害大队的集体财物,你他娘的真是活腻歪了!”
    刘赖子咋也没想到竟然会被抓,怎么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