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应宁擦着桌子,心想这怎么可能?
    “是你们不敢,怕碰了他的猫惹他生气吧?这就是他的占有欲,他是个病娇吗?”
    陈妈立刻嘘了声。
    应宁余光偷偷瞥了沙发一眼,壮着胆子故意大声说:“做他的宠物真可怜!”
    电视机一霎间静音了。
    客厅里瞬间陷入诡异的安静,应宁拿着拖布的手哆嗦了一下,陈妈一溜烟没影儿了。
    谢陆言看向她:“你刚刚说什么。”
    应宁回头朝他微微一笑,特礼貌,“我说雪球好像饿了…”
    “我知道。”
    应宁走上前,把口袋里的小饼干掏出来递给他,“要不要吃?”
    谢陆言声音冷着,“不用。”
    “为什么?它好像很饿呀。”这会儿雪球叫的更可怜了。
    “它不吃别人喂的东西。”
    应宁笑了笑,落落大方,“我都没有给它,怎么知道它不吃,万一雪球很喜欢呢?”
    应宁掂了掂手心里的小饼干,给谢陆言看,“这是我自己做的,不含任何添加剂,很健康。”
    谢陆言看都没看:“它不会吃。”
    “不一定哦。”应宁想了想,反问他,“你敢和我打赌吗?”
    谢陆言没说话。
    “不敢?”
    他勾笑,“赌什么。”
    应宁想了想说:“如果雪球吃了,你明天就跟我去爬山!如果它没吃,那我一个人沿着香山最长的路线上下跑十圈!”
    十圈儿!她疯了?不得猝死在半路上?
    谢陆言冷笑看着她,还是没说话。
    “怕了?”
    谢陆言说:“我怕你猝死。”
    “那你别管,猝死在半路也是我的事儿,赌不赌?”
    “可以。”
    “ok。”应宁蹲下,伸出小手,把饼干放在掌心。
    她喊雪球的名字,很温柔。
    雪球貌似在谢陆言怀里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从他怀里跳出,朝她奔了过来。
    应宁抚摸雪球的脑袋,让它慢点吃,“好吃我再给你做。”
    没人看到谢陆言那时震撼到无以复加的表情……
    他无法形容那时候的感觉。
    只是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的那碗面。
    就像他的猫从来没有让任何除他以外的人碰过一样,七年了,他第一次吃光一整碗带着油腥味的东西。
    其实应宁一直没有说过,那天的小饼干是她专门为雪球做的猫粮。
    特别加了肉还有蛋白,不好吃才怪了。
    不仅如此,她还添加了一种特殊的香料,因为她记得雪球第一次跳她怀里的时候就一直在嗅她身上的味道,那天她身上带了一只用药材缝制的香包,她怀疑雪球就是被她身上的那个味道吸引的。
    它很喜欢这个味道。
    所以以防万一,应宁在小饼干上,专门又添加了一些香料。
    小饼干是她特地做的,那天那个赌约,也是她故意设计的。
    也是因为有了雪球的帮忙,才有了谢少爷的第一次爬山。
    他有着很多很多的第一次,都是她“暗中”偷偷谋划的……
    只是他从来不知道。
    -
    应宁回过头,眼眶微微湿润,视线里,谢陆言正懒洋洋地迈着步子往台阶上爬。
    走到她身边,他微顿,气息显然有些急促,额头上微微渗着汗珠,“怎么不爬了,不是挺有劲儿的?这么几步就累了?”
    也不知道到底谁累,真是浑身上下嘴最硬。
    “我不累,我是怕你累,万一你晕倒了,我还得抢救一下你。”应宁不往上爬了,慢悠悠跟在他身边。
    谢陆言微地挑了下眉,“抢救?怎么抢救?人工呼吸么。”
    他余光扫了眼,旁边正好有把椅子。
    说着便坐了下来。
    他一手抚着胸口,翘着腿来,语气闲闲的,带着几分不正经,“心脏确实有点不舒服,要不试试?”
    “荒郊野外,也算有情趣。”谢陆言抬起眸子,坏笑朝她勾了勾唇角,说了句特别欠抽的话,“野合乐趣多。”
    说罢便闭上眼,笑的几分促狭。
    应宁真的懒得理他。
    转身要走,手腕却被他从背后突然握住,很紧。
    下一秒,整个人向后踉跄两步,就被他带到了冰冷的石椅前,强迫她坐下。
    和他紧紧挨着。
    谢陆言始终闭着眼,应宁的手心滑滑的,从他宽大的手中抽出,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随后她将双膝合拢,规规矩矩坐好,把他的胳膊搭在她的大腿上,静音心来,给他号脉。
    风吹过松柏,阳光斑驳洒落,两个人安安静静坐在长椅上,周围的世界仿佛都凝固了。
    唯剩他们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声在交织。
    应宁的眼眶逐渐湿润了,她心好乱,好乱好乱,她没有办法再号下去,而是紧紧握着了他的手,发着抖。
    “为什么这么糟蹋自己。”
    那年她走后,听说他被他妈带走治病了,也听说他治好了,可为什么现在却又变成了这样。
    比刚认识他的时候还要糟糕。
    应宁想要抽手,却被他一把反握住,紧紧不让她挣脱。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他回过头来,凝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道:“为了让你后悔抛弃我,为了让你内疚离开我,为了让你——”